【横雏】害羞鬼
应邀写的「那家伙」的横视角版本。「那家伙」在合集目录的上一篇。
自己把自己甜齁了///
正文如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过来谈公司合作的，对方老总却突然一双眼睛瞪直了，借着包厢里没其他人，步步逼近我把我逼到角落，最后甚至坐到了我腿上。
嘶——不得不说——他被西装裤包裹着的腿肉臀肉，还挺紧实的……
…不是，言归正传——其实我老早就认识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还记得我。
那都是中学时代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可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二十几年过去，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
眉目，眼神，鼻梁，嘴唇，八重齿，什么都没变，性格和长相如出一辙的正直。
明明牙齿长得稀巴乱，西装领带衬衫倒穿得系得扣得整整齐齐。
就像当年他给我做的便当，做了那么多次，便当袋都扎不好，要么是打了个死结，要么结都不打就直接捏着四个角提给我，也不知道那个便当袋到底起什么作用。可打开便当盒一看，里面的饭菜分类倒是做得有模有样。
而且味道还不错。
——那种每天吃感觉也不会腻的味道。
那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我不承认，但我确实是。
不过也是因为那时我的想法就很简单很天真，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想到若是打扮平平无奇，性格又毫无特色，加上我这样可以算说是有些女孩子气的长相，要是再配上一副眼镜，绝对会被班上性格差的人欺负到死。
与其被人欺负，不如欺负别人。于是我染了一头金发，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好欺负的老师和同学偶尔使些坏心眼，这其中就包括村上信五。
那家伙自以为是个班长，就成天一副正经模样，一双眼睛又圆滚滚水灵灵的，让我实在想看看把他弄哭是什么模样。
我这边还琢磨着怎么欺负他呢，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巧不巧还是在我好不容易拿到小黄书刚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他唰地一下就把我书抢走了。
“未成年不能看这种书！”——他双手叉腰一本正经地教训我。
我觉得好笑，从鼻子里哼气表示不屑。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未成年认真遵守未成年规矩。不累么?
我站起来靠近了盯着他看，想看看他正直的眼神底下是不是真没有恶念。可是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眼睛对上他的眼睛，鼻子仅剩一纸之隔，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心如擂鼓。
咚、咚、咚…
但愿我的表情还镇静自若。
“村上君这是在挑衅我么?还是说其实你也想看小黄书?”
“想多了。”他把我的手从他肩膀上挪开，我们之前的距离一下子远了许多，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作为班上的小老大，除了小黄书，各种漫画书最后也会兜兜转转传到我的手里，也不是没有翻看过少女漫画，但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有一天还能体验到少女漫画女主角的心情…
…那种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了突然就心动的心情，还非要好面子地念叨说不是自己的问题是爱神丘比特喝醉了不小心把箭射了出去而又不小心刚好穿过自己的心脏这样一看就是胡说八道的借口。
总之就是突然喜欢上这个正直过头的小班长了呗。
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甚至在心里赞扬他的鼻孔好干净还没有双下巴，这个角度竟然都没让他的长相破功。还有那一嘴的八重齿，以前怎么没觉得是个萌点呢。
他把我早上辛辛苦苦做的便当抢走了，等我从他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把另一份便当塞给我。
“身为篮球队队长每天午饭吃那么少不仅是对自己身体体力的不在乎，还是对整个球队的不负责。”
我接过便当，心想，他居然这么关心我。
打开便当尝了第一口，居然还这么好吃。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嘚瑟，就心想，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第二天早上我又早早地起床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和两个弟弟做便当，饭团捏好了，像往常一样给弟弟们多些分量，给自己只留一点点，可突然又想，村上君要是又给我准备便当了怎么办?——于是把我自己那份又平均分加到了弟弟的盒子里。
虽然我做的便当特别难吃，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我不用吃了。
当晚被弟弟们批评我今天便当做太多了，本来就吃不下今天更吃不下，我表面上教训他们说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就算我做的难吃也该多吃点，心里却美滋滋地想哎呀今天村上君果然还是给我做便当了！
他果然是关心我喜欢我！
原本平淡无奇的日子突然变得精彩万分，盯着村上信五的后脑勺看一整节课我都不腻，他一过来给我送便当我心里就乐开花，偶尔作弄他搞些小恶作剧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就心里激动好可爱好可爱。
好想把他当做小动物一样养起来呀，每天不是把他抱在怀里揉揉就是被他绕着脚尖蹭蹭。多快乐啊。
但我都是偷偷地在心里臆想。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么表达喜欢，而碰上他那么严肃正经天真易懂的人我就不好意思只能变得别扭。
想着再等等，再等等，总有一天不用说他也能明白过来我的心意吧，可妈妈突然被工厂解雇了，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彻底断了。三个人的学费生活费实在负担不过来，我提出来说不如我辍学吧。
反正三个人里面我成绩最差，而且我又是老大，理所当然应该肩负起家里的责任。读书的话，我也不一定能考上什么好学校，甚至不如说我考不考得上都是个问题。
在我再三劝说下，妈妈同意了。第二天我去找老师说了这回事，可没想到流言一下子传得这么快，不一会儿这事儿就传到了村上的耳朵里。
我还在球队里专心练球呢，想珍惜一下这最后的好时光，那家伙突然气冲冲地拿着剪刀朝我走来，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按在篮框支架上，我头砰地一下撞上后边，他剪刀伸过来的时候我魂都快被吓飞了。
却没想到最后只是把我头发给剪了。
真是的…我还以为他因为太喜欢我了知道我要辍学就感情畸形想拉我殉情呢。呼，还好捡回一条命，不过头发算是毁了。
他有些泪汪汪又气呼呼地问我，“你凭什么辍学！每天吃着我的饭，没经过我同意，你凭什么辍学！”
我脑筋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别人对我生气我就没法冷静思考，心里瞬间蹦出来的想法是“我辍不辍学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你又不知道我家情况有多糟，只不过是每天替我省了一顿饭钱而已，又不能帮我缴清学费偿完贷款，我凭什么要经过你同意才能辍学！”
但我还没有冲动到一下子就把这些全说出口，说出口我就完了，我努力扮演出来的强势形象就全完了，我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的这份心情也全完了。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心绪混乱地离开，而后跟他冷战。
可冷战竟然是这样一件折磨人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敢跟他说，只能偷偷盯着他的背影看。他的后脑勺真的毛茸茸的，我好几次都忍住了想要揉上去的冲动。他的背总是挺得直直的，两块肩胛骨即使被衬衫遮住也能感觉到形状很突出，如果碰到了会不会长出翅膀来呢。他是不是隐藏在人间的天使呢?还是说他就是爱神丘比特本人，悄悄把箭瞄准了我的心脏，所以我才对他莫名其妙感到心动?
我的想法太让我羞耻了，但我又忍不住想这想那的。想和他和好，想把赞扬和喜欢的话都看着他的眼睛大声说出来，想问他能不能当一天我的宠物小狗，这样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抱抱他亲亲他。
嗯，想抱抱他，想亲亲他。
啊——我真是罪恶的男人——竟然敢对如此纯洁正直的小班长幻想这种事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地把便当盒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感动想哭。
躲着他偷偷把饭一粒不剩地扒完了，饭盒还回去的时候我脸绝对红得要滴血了。
你们说说，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太犯规了！
他还不知疲倦地追我追到更衣室门口，我羞得要关上门躲他，他竟然还伸出一只脚抵住门钻了进来！
“反正你也剪过我一次头发，这次就算扯平了成吗。”他把我抵在门上不容我逃走，撅着嘴好像撒娇一样对我嘟囔。
“那不行，”我只能到处躲着他的视线，随便扯些理由敷衍，“你剪得太丑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什么要辍学，我太生气了！”他一说起这个又有些不开心。
“我上不上学跟你没关系吧，你又不是我家长。”完了，我紧张得开始胡乱说话了。
“我是你朋友啊！”他音量一下子提高。
“谁跟你是朋友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简直想掐死我自己。
“那你成天吃着我做的饭算什么?我也不是你妈，那我算什么?”
“那大不了你别做了啊！”不可以，不能说这种话！
“我不做了你又不吃饭了，我会担心的！”
“谁要你担心了?”横山裕你闭嘴！
“你以为我想担心你啊?”
“你不想担心我干嘛还担心我?你喜欢我啊?”完了，彻底完了……
“我可不就是喜欢你才担心你啊！”
“……”
“……”
……不，还没完。
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心情跟做云霄飞车似的。他反应过来下意识躲闪的表情被我全数收进了眼里，像是什么担惊受怕的小流浪狗。一向正经的他在我面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露出弱点，我一下子变得大胆起来，问，“你真喜欢我?”
在他点头轻声说嗯的时候天知道我其实有多欣喜若狂。
但所有欣喜都被我压制住，那一刻我更想做的事情，是吻一吻他的嘴，看是不是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甜。
我也确实那么做了，那时候我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呢?
——哪像现在，战战兢兢地不敢看他，还是被他气得一把扯过领带，张嘴就朝我咬上来。
嗯…虽然方式有点不太一样，但甜还是一样的甜。
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他的吻也是老样子。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把我所有的理智都磨进口腔吸食入腹，令我无地自容。
“恋爱，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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